素手锋芒:
又聊到母了,我很喜欢的一个话题。
首先,泉友要厘清一个逻辑,如果在一方湿泥上,反复的拓印,又要频繁的水洗,扣砂,还要考虑到所谓的“歇夏”油沁或者熏模防氧化保存,按照我们现有对金属属性的认知生铁与青铜的硬度,自身耐腐和氧化抗腐技术考证,哪种更适合千百年前的古人用于制范?更适合于频繁的砂石磨损?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两宋伊始单一翻砂法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先人的猜想被徒子徒孙们口口相传罢了。今天不讨论制铸工艺,只对制铸工具展开论证。
其次,为什么制范一样要铜质母钱制铜钱,铁质母钱铸铁母呢?用于拓范的母(模)材质的考证核心是这个工具本身,而非是它拓范后的铸造产物,这是基础逻辑。至于铸造后的产物(子钱),它的精度,效果,膨胀效果,是与范和铸造型材(铁水,铜水)成必然关系的,与铸型材料(铜母,铁母)无关。铁铸铁,铜铸铜本就是脑洞大开的理论。就好像做面食一定要用干硬的面片去印花吗?用钢、铝、塑材作为面饼胚料的模具就不行吗?说的简单点,如果我想铸造一个33直径的铁饼,如果不考虑频繁压模,我用个33的铁块,和33的铜块,再或者一个33的PV塑材,效果都是一样的。至于铸造出来的东西,它的行铸效果,那是和型材和铸料有关,范的黏土熟土比例是否均匀,范表的覆砂是否细腻紧实,范的阴干程度是否合适,陶化范的烧制窑温是否得当,萦草为结的范基是否夯实且丝纹不起,浇筑时候范表是否干硬龟裂,铁水是否熔化完全,浇筑时的铸材与外界温差是否过大,范的流溢道、排气孔是否畅通不会产生过多的流溢阻碍,这些才是决定铸造出的这方33的铁饼精度是否达标,制式是否严谨,形制是否规整的主要因素。同时,还要考虑到修整司库前的铸币修整压模,冲凿修穿时的币体挤压,磨轮时工匠是否多踩了几趟皮轮子,少踩了几趟皮轮子。
最后,关于铁母的精度解析。所有的铜质铁样铸币统称为铁式铜钱,而这些铁式铜钱里根据制铸性质和使用分类出铁钱铜样母与铁式铜钱(代指参与到行用的一类母胚或弃胚,与前言形成逻辑统称),而铁式铜钱里相当一部分就是鲅鱼圈泉友说的铁母胚或者称为精度较低的铁钱铜样母。其实这和两宋铜钱一样,北宋铜钱也客观存在母胚,铜制精良,大而不精,精铸工艺虎头蛇尾,既有精修痕迹,又不能完全考证制铸性质的一类铜钱,目前的研究整理,一部分也可以归纳到母胚概念中。两宋铜母的制铸也是整范行铸,也会存在个体铸造残损,精修过程中的行废弃用,但是这个...
我有一个疑虑,在我目前接触到的铁母中,铁母比同版铁钱都要大,这个在同版下比对的结果,而且尺寸差也有规律可寻,多围绕铁母比子钱的比值为1.04:1,换言之,见到的大多数铁母比铁钱大4%(折二),但是铁范铜和子钱直径是很接近的,根据物理逻辑推理,铁母的极次是要高于子钱和铁范铜,而铁范铜和子钱很可能是一个极次的不同材质产物。宋也能肯定存在作废的母和样,这是一定的,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坯的区分难度很大,至少个人觉得坯和母是在一个极次,所以他们的尺寸并无差异,坯和铁范铜还是两个概念。说到材质,也确实可以有其他材质代替,但个人观点觉得这个材质变化应该在雕母级,因为考虑雕刻难度问题,所以木、锡都是最佳替代品。而关于范翻理论不被支撑的原因是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明。个人观点哈,很喜欢兄台的讨论观点,各抒己见,多讨论出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