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城古泉) 设置高亮操作 (2024-01-13 09:36:03) —
我与钱刘交往那会儿,是在上世纪后几年,那时候钱刘得有五十多岁,而今他已作古多年了。
大学毕业,我回到家乡的小城,短暂呆了两年。之后外出打拼,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一家大型工程建设企业供职。
那年冬天,公司在邻省中标一个建设项目,需要搭建项目部,把我抽调过去,负责行政后勤方面的工作。还没等熟悉这个城市,我就得外出,来到与本省交界的一个县,淮河以北,那个地方产盐,盐碱地很多,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个项目比较大,工期三年,施工单位经过层层分包,已经五花八门。我们租了当地一个废弃的大院,住在一排五十年代建的小平房里。院子里面临时搭了些铁皮房,甚至帐篷,是民工的生活区。那年冬天,主要完成地表清理和土方工程,在机械化程度不高的年代,动用民工很多。
项目部人员吃得是小灶。这是我管的事,从当地雇了个厨师,又挑了个民工帮厨,伙食还不错。加之包工头轮流请客,虽说不甚高档,无非炒鸡炖鹅,但也吃得满嘴流油。管我的领导很随和,他长期驻外很有经验,说是吃饱了不想家,带着我们几个人,每天固定的工作完成后,就摊开桌子打勾机,我打不好不想玩时,他们就打保皇,过的很舒服的样子。
而我则不太适应,主要是冷。那年冬天在我印象里,是最冷的一个冬天。屋里没有取暖设备,每人都发了电热毯和军大衣。开着电热毯睡在被窝里还可以,但白天不起床也不像话。最打蹵上厕所,因为没有厕所,在院子角落里堆着两堆土,中间挖了条沟,这就是厕所。那个小风一刮,叫做一个爽。还不能穿着大衣去,脚底下都是黄汤,快漫出来了。
然后就是无聊,白天还行,干点事,打打扑克。晚上没人打扑克,冷。早早钻被窝里,睡不着干啥呢?吹牛聊天吧,一屋子住俩人,我跟管技术的一个老哥住一起,他又是个不爱言语的人,聊了三天就没得聊了。
我那会儿刚刚离家,乡愁很重,躺在被窝里就想萧梁、刘少、宫主、丸子这些人,想起他们就想起铜钱,可出门在外一个铜钱也没带来,心里禁不住痒痒起来。
当时,有个包工头带着个小弟有毒*瘾,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天,回来就精神饱满。那个包工头酒后聊起来,说这档子人很邪门,全国各地不论换了什么地方,这小子总能找到货源,好像闻着味就能找到。
我就想,玩钱的人是不是也这样。手里没几个铜钱心里就抓挠,我先是找民工打听能不能搞到点玩玩,他们说从前干活也挖出来过,都当废铜卖了,如果这个工地也能挖出来,都给我送来。
好嘛,我就天天去工地溜达,毛没见一根。后来寻摸着当地县城总会有个破烂市之类的交易场所吧?然而一打听,还就真没有。就在我将要死心的时候,不想一个偶然的巧遇,找到了当地玩钱的组织。
项目部收发文件需要到县城找传真机,我一个周得跑次县城,最初坐买菜的车去,后来看看也不很远,就找包工头借个摩托车去,办完事可以随意溜溜。
我经常去的那条小街,卖书的店铺比较多,搞不懂那些年为什么那么多卖书的,大多是盗版书,武侠小说之类,我偶尔买几本晚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