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色中的东三省
题外话
上回说到我错过了看东北三省泉友钱币的机会,正好烟台一个泉友那年夏天买了一批重宝,东北大哥还给了一些融通措施,汇泉钱币网的聚会我虽然没有买到什么好东西,也没有什么记忆尤深的事情,但现在想来,这次活动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切身地知道清钱、先秦钱的各项玩法之外,宋钱竟然是那么独立的体系,尽管我当时还没有全面感到这个体系的力量,但是我感到了这个体系是一门专门的学问,这在宋钱不太多的烟台是感觉不到的。我喜欢书法,当自发地喜欢崇宁通宝变成自觉地收集的时候,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直到现在还是崇宁通宝的发烧友,现在叫粉丝,自己叫瘦金丝,更享受到了其中的乐趣,而且根据自己对这个领域不同方面潜力的分析,选择了自己研习的领域,还在遨游着。虽然我起步比较晚,但也自得其乐。最主要的是,在这个还不是什么都十分搞明白的领域里,由于综合因素产生的看法,还是可以交流的,因为,凡是经过仔细分析得出的观点,都是可以百家争鸣的,我们只可以接近真理,但都不是先知。钱币学史有很多这样的案例。
展开说来,就是我熟悉的书画领域,这样的事例也不少。解放前黄宾虹受邀去故宫对其整理出来的画作进行鉴定,老先生竟然走眼了400多件。我还没有人老不能鉴定的感觉,也许这是个客观存在。山东先贤高凤翰的自画像,民国故宫收进一幅,那是后仿,此种题材日本名古屋(?)、青岛博物馆一共三幅,都是根据王子若摹刻的高凤翰砚谱首页的拓片复原渲染而来。上海博物馆藏有的清初四王水平最高的一个王翚大幅山水,内部制作差之高艺,因是名人之物,竟然高手过眼无数,没有一人怀疑,还是一个研究生发现的,现已定论。上博和台北故宫博物院有一幅同样的王翚画作,笪重光的两行沿袭董其昌的随风倒的字题得竟然无二,经过鉴定,以上博为真,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的是一幅真真切切的假画,至于其价值则另说。大千先生和谢稚柳至交,离开大陆前还托人告诉谢,谢认为巨然(还是李唐我忘了)存世七幅画作全真,大千先生认为都是托品。大千眼高,鉴定水平更是不凡,谢至终也守持己见认为全真。其实五代到宋代的画作原作的少,传下来的很少了。说了这么多,不是强调什么,对于事物的判断首先必须在这一领域中有一个扎实的基础,其次就要全面地分析,综合后才能得出结论,不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有什么用。就是高名如郭沫若等,六十年代推翻唐摹《兰亭序》,认为大王行书全是伪作,因为出土无有成熟同时代行书或者墓志铭实物,启功不服,结果郭说现成笑谈——翻砸了。我们书法行里也是这样,书法是不论社会名气的,尤其在这个“社会学”的时代,还是要最纯的、最真的、扎实的、太极的简单的视觉行走路线,可以有与众不同的视觉冲击,但不能花里胡哨的。所以咱们泉友只要喜欢,完全可以做出一番事情来。不过年轻人能破,因经验或缺,还是要多学前辈,因为站在别人肩膀上的路确实方便推动这一领域这个时代的认识。
我们提前设计好了行走路线,昼夜行军,尽量地利用好时间。我们是坐船到大连再转车去抚顺东北大哥家的。二嫂找了人给我们船票半价,因为是国庆节,开始的时候很挤,不过过了12点,提前联系的大叔照顾我们到了卧舱。这是我第一次坐船,停累的,不如火车舒服,从此我们都是沿着渤海湾转,再也没有坐过船。
东北大哥人缘极好,想得更是周到,甚至我们都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从大连到沈阳北转车到抚顺,再到邓大哥府邸,已是晚上,邓大哥一家还有邓大哥的大哥,呵呵,早已经等着了。邓哥是一个钓鱼高手,钓鱼其实也是一个自找累的差事,我们在饭店里吃到了邓大哥钓到的一条大鱼。邓哥一家虽然不胜酒力,但是气氛好极了,甚至邓哥提前在宾馆预订了房间。其实我们抚顺一行,才买了邓哥5000多的东西。
回到沈阳以后,按照邓大哥提前的介绍,我们逛了几个沈阳的市场,能见着不少东西,紧接着我们便赶到了长春,准备第二天逛逛和平大世界。
可是长春之行我什么也没买着,看好了一把只剩三分之二的三字刀,还断了两节,因为价格的原因,也没谈成,我就花了五块钱,买了一对核桃仙。以前济南篆刻大家冯大哥利用一个长得瘪瘪的食用核桃,锯了个最大平面,鬼斧地刻了个左读的“如愿”,甚至利用一个筋正好作了一个大垂笔。由于我好动,把中间的仁都给剔出来了,以为作为一个手把件,有镂雕、圆雕的感觉,其实那仁可以保护、滋润皮壳的色泽。而且,由于切了三面,受力的中心点改变了,有点裂纹了,后来我把这方印转让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呢,只要你喜欢就行了,现在我好想它。所以,这对核桃我去济南时我要冯哥给我大大增值,可是直到现在,这俩可人还在冯哥裂得一塌糊涂的鸡翅木的长案上被把玩着,未被再造。
不过,同行的泉友倒是捡了个漏,他花10块钱买到了重宝方冠长宝最少的那枚的小样,还正好和他手上买得一枚大样配成了对。而且货主就有三枚重宝,多幸运啊。我赔他赚,这滋味可不好受。
我们的下一站便是五常。
我们踏上辽东大地的时候,并不感到与胶东物产、人文的不同,火车两旁的葡萄园还是那么油绿,原以为东北同胞由于气候的原因,应该是瘦瘦的,脸上有几道皱纹,接触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女孩也是白润的皮肤、清澈的眼睛;本来以为到了东北,到处都是东北味,可是在火车上,年轻人都说得是普通话,这哪里是在东北呀?遇到的几个朝鲜族朋友,大家讨论起国家大事来,没有任何障碍,本来都是年轻人,大家也都敞开了心聊。也许正是国家的发展,我们才这么幸福地活着,改改词儿,幸福就像猪一样,呵呵。不过,我仍然发现了不同之处,东北的女性,坐火车最爱站在车座上,一个车厢最起码有20多个,问起说是累了。可老是这样,就是一个让人捉摸的群体现象了,在山东是绝对看不到这种情况的,可是为啥男性都不这样,这真是做着不如站着。
从长春出发,景色就别致了,完全是一番崭新的感觉。随着窗口望去,一片金黄的土地,如我们家乡麦收的季节,只是这种金黄怎么矮了很多,一片一片都长得粗粗壮壮的,问起身边竟也不知道,难道是姜园?偶尔有割的,留下了和麦子似的茬口。到了哈尔滨,一问小张,才知是水稻。一想就通的答案,却难倒了有为青年,用句标准的烟台土话“彪痴呆”。原来家里吃过五常大米,可是到了五常问起来才知道五常大米和黑木耳是这里的特色物产,五常大米,全国有名,看,咱都跟着宣传上了。 那时,黑龙江的黑土地全被金黄、绿色、红色覆盖,整个一个铺满锦绣的大地毯,真有点“圆天为盖、方地为舆”的感觉。东北大地虽然起伏,却不似家乡丘陵那样碍住视线,远远望去,绿色的杨树作为金黄色的陪衬,道路两旁红叶衬着青松,倒是有些北欧风味,感觉好极了。 到了哈市已是晚上,我们又转火车到五常。车上有点挤,我穿着与上班不相称的不着调的衣服疯疯癫癫地走到头,看见有空,把包一撂,一屁股坐下,“哎,可找到地方了”,却见对过和身边做着两组五个年龄相仿的女士,“小弟,在那上学”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起了星爷独特的多哈回合的笑声,可是我没敢。“怎么知道我是上学的”,其实我正好是2007年十一从东北回来发福的,听人一说,我才知道我不正经说话,我告诉他们我都工作七年了。其实寻泉之路,本不应言我,不过有所启示,倒还可以容己一回。年轻人言老是风尚,可是老人却愿意人家说自己年轻,这是通病。
回来在火车上碰到一对小情侣,我给他们说笑话,他们给我猜谜语,我记得有一个是联环谜语,说的是一只羊到了牧场上,打一水果。狼来了,打一水果。羊还在,打一水产,狼和羊成了好朋友,打一水产,答案,在下一段,你们猜对了吗,答对了没奖励,答错了晚上罚给家里洗衣服或者给老婆跪搓衣板,呵呵。
这次东北之行,收获了一枚通宝斜宁俯宝的母钱。这个版通宝钱谱标二级,其实要多些,甚至它的下一号斜宁仰通在数量上应该比他稍少,而且斜宁仰通在书法上极漂亮,也是我最喜欢的通宝书法版式之一,不过现在的市场价在50-80之间,远不是它的实际价值。斜宁俯宝这版,数量上应该在六级半左右,两版都属于贵族频出的宽字王国。这版的铸造分为两种情况,有的造得很好,有的则是粗糙的样子。造得很好的也不是母钱,但是能看出翻出它的母钱影子。传统意义上的通宝母钱,首先直径必须要大,相对厚一点,最关键的是字中间笔画之间的地章都应与字外地章一样低,每个比划应该从地章立起,极其精致。这就是原来所谓一次母的概念,或者有这个趋势。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母钱。同时再参照其它母钱判断标准,因为有的子钱也有这个意思。我的这枚通宝母钱,不知道什么原因,崇宁二字有几笔横划和竖画出现了断笔的情况,这不是修钱造成的,可能是修模造成的。我还是说,铸母钱的笔画是不修的,历来都是这样,清乾道母钱是在自外加深字口,否则,版别就不固定了。母钱用废了就用废了,另用新版。重宝滥用的情况不在此列,比如那种斜四宁,还有一种咸丰河局当五十、当百大钱修成婴儿体,不是严格的修字。其实母钱不是都选190以上的模特,母钱是不同的,这版子钱差池较大,而我总觉它的母钱沙型要更细,脱模剂也有不同,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参照折二母钱,有小沙眼不是个问题,包括现在网上发的所谓原母,都不是完美的。我对这枚通宝母钱的认定还是过年以后的事,甚至我买他的时候,都不知何版,这个版的价格现在在80元左右,后来我就感觉它不同,因为我过手这版有一些了。我是这样想的,宋母就是一个翻砂用的工具,自己在大堆里发现个通宝母钱不容易,通宝母钱能认定得不多呀。(上面谜语答案是:草莓、杨梅、虾、龙虾)
我的第一次东北之行就这样结束了,对于喜欢通宝版别的行内来说,本来我们都是后起者,都是陪练的,练着练着,就把自己练上来了,因此,再次感谢CCTV、MV、DDV,666,大脑空白中,鼓掌。另外还要感谢金上京张春鹏大哥、宣泉大哥、小张、雨丝文刘海波小弟,还有小猫咪,这一篇我写得有点嘻皮,因为我只买了一些大路中档版别,对于系统版别的认识,是元旦以后的事,也就是说,最后几篇我得拿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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