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通宝是古钱币收藏和研究不可或缺的一个品种。我们常听到”不到XX城市,不游览XX地方,不算去了XX城市“之类的说法,说到崇宁通宝收藏的地位,套用这种说法,我们也可以说,没收藏过崇宁通宝,算不上真正的古钱币收藏;不研究崇宁通宝,不算真正的古钱币研究。这话可能夸张了一些,但它从某种角度强调了崇宁通宝的重要性和特殊性。
崇宁通宝因何特殊?一是其钱文为宋徽宗亲书;二是其瘦金体书法独树一帜。
瘦金体其实应该称为“瘦筋体”,因为是御书,所以以“金”易“筋”,以示尊重。关于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受何人影响,如何杂糅各家,自成体系,不在我讨论之列。我想说的是,后人如何总结瘦金体的书法特征。明陶宗仪《书史会要》指出:其"笔法追劲,意度天成,非可以陈迹求也。"元初著名书法家赵孟頫这样评价宋徽宗的瘦金体:"所谓瘦金体,天骨遒美,逸趣蔼然。”我们从中可以看出,这些评价都说出了瘦金体遒劲的特点。如今,无论是书法爱好者还是收藏爱好者,我们在看到这种瘦金体时,都能强烈感受到这种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的书体,是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以及神闲气定的心境来完成的。当然,也不是别人易于仿造的。后代习其书者甚多,得其骨髓者寥若晨星。
说了半天,该说到崇宁通宝了。对,崇宁通宝钱文,就是宋徽宗赵佶亲笔书写的,其瘦金体书法的特殊性,使崇宁通宝这个钱币品种具有与众不同的魅力。
崇宁通宝根据书写变化,可以细分到几百个版别。但有一种版别是决不能忽视的,就是很多网友所说的遒劲版。我看到的资料,对这种版别特征及概念的界定,目前研究似乎不多,没有引起足够重视。仅有的一些文字,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是界定模糊不清。前几天在古泉园地看到一个专门研究崇宁通宝的帖子,从中学到了很多有益的东西,对不少版别有了了解。但这个帖子里的系列文字,对遒劲一族的论述,还是让人一头雾水。
这段文字提到了北宋铜钱的归类,说遒劲一族被统称为阔通类,分别有宽通阔字、昂宁大字、仰头长尾通粗字几种。又认为此遒劲与《北宋铜钱》中的遒劲版没任何关系。我很不理解这种说法。其一,字体是否遒劲,不是因为大,也不是因为宽,而是运笔的方式方法问题。这不难理解,不是字写得越大,就越遒劲。同样,也不是字小就不叫遒劲。第二,字宽与字粗,反而不是瘦金体的特征,瘦金体,其实就是瘦劲、瘦筋的体现。字宽字粗,不过是这种字体的一种变化写法。第三,对认为此遒劲与《北宋铜钱》中的遒劲版没任何关系的说法,我不能认同。我觉得文化都具有一脉相承的特点,遒劲的说法,不会是这里是一个含义,到了那里又是一种含义。至少是在汉语言中,他们应该有一致性。
崇宁通宝也好,瘦金体也好,其重要特征就表现在“遒劲”二字上。那么,作为崇宁通宝的遒劲版别,它的独特性又是从哪些方面体现呢?这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要搞清楚上述问题,我们有必要从崇宁通宝四个字着手分析其瘦金体的遒劲特征。
我自己是从崇宁通宝哪个字最先感受瘦金体的遒劲特征的?“宝”字。“宝”的贝写得很特殊,瘦、狭,而封口处的一提却很长。贝下两点不同一般,俗称“大足宝”或者“长足宝”。对于这个“宝”字,我有个比喻,可以体现瘦金体的特点,那就是丰乳细腰肥臀长腿,就像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宝的王字和尔的笔画旁逸斜出,不就像女子丰满的胸部?看起来简直精神极了!所以说,要说崇宁通宝的遒劲,绝对少不了这些特征。几乎所有的崇宁通宝的宝字都具有丰乳细腰肥臀,这表现的是瘦金体的总体特征。只有宝字的长足,有的很长,有的不长,这就是版别区分的重要依据。而遒劲版别的宝字,绝对应该是长足或者说大足。此其一。
其次说通字。崇宁通宝通字的写法有很多种,哪种看起来更有劲?我看到的是那种通头一横长过通体,一横 头尾都带着棱角的那种,另外,横折下来时刚劲有力,而那本应该搁在折上的一点,有棱有角地搁在了用字的左肩。这个是能让人明显感受到力度的(也有没有点,在横折背后、用字之上写上一短横的)。这个写法,在崇宁通宝的板式中,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写法。关于通字,其遒劲特征把握这点就足够了。
再说崇字。崇字的上半部分,山和宝盖的写法都大体相同,不同的是山的第一竖是直还是斜的区别,宝盖头第二笔成直角还是斜角的区别。更大的区别在于示,同样,第二横有棱有角的写法,就是起笔上抽,落笔下压,这样才能显示力度。这种写法,网友称之为抽示,遒劲类的崇宁通宝,必定是抽示。反过来讲,不是所有的抽示都是遒劲。
至于宁字,没有可以多说的地方。降昂俯仰都不应该关乎遒劲性质,只有丁字一横,应该与抽示的一横形似,上抽下压,同时,丁勾相对有力。
中国古钱币浩如烟海,谁也无法过手所有的钱币品种,无法对某个品种的钱币研究永远保持权威。所以,收藏者大众参与研究显得极其重要,只有综合来自普罗大众的点点滴滴经验,才能尽量让钱币研究日臻完善。
基于这种想法,在高手如云的古泉园地,才敢不揣冒昧,写下自己的一孔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