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钱的官铸、私铸谈点看法(一)
一些泉友谈到花钱(压胜钱、厌胜钱、包袱钱等)的铸造情况时,总觉得许多花钱铸造精良、工艺高超,绝非民间可铸。于是旁征博引,列举在封建社会里铜可以制武器、铸钱币,历来受到政府管制之由,证明民以前的花钱均为官铸或委托民间技术力量雄厚的民号所铸。
笔者似乎对此论有些不同看法,现一一陈述供众友品评:
笔者的观点是:自古以来历代花钱实际是官民同铸格局,即官铸者有,属于少数,多制作精美且图文堂皇;民铸者有,属于多数,多制作良莠不齐且图、文杂乱,部分为官铸品翻模再铸,当然民铸品也不乏精美者。
理由之一、历朝历代除了对于当时流通的货币铸造有严格的管制外,对于花钱的铸造恐怕没有必要加以控制。众所周知,历来历代封建社会的武器制造都是无法控制的,诸如一些英雄好汉铸打自己可手的兵器,随便找一个铁匠铺就可以委托了,这在文艺作品中屡见不鲜,恐怕不是杜撰。所以一些泉友认为铜乃制造武器之原料而导致朝廷严格控制民间用铜的说法不免牵强,武器可以随意铸造,何必限制用铜铸造花钱呢?
理由之二、从目前泉友手中的花钱中,随便拿出几枚,其上的图文都可以说明问题。比如“龙”形吧,在封建社会里此图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不是随便哪一级钱监就敢铸造的,而且从一些花钱的龙形看,其型各异神态迥然不说,粗制滥造者也有,如果官铸更是冒天下之大不讳,谁敢?再说一枚背有牧牛郎的洪武通宝,不知起始构思者谁,大约不会是官铸,此钱大有讥讽朱元璋出身卑贱之意,众所周知明钱因朱皇帝名讳有一元字才全为“通”宝,那里再有官敢铸此图此币乎?倘是清官铸更不可能,当时避明且不及,哪有官铸花钱敢于遍布之作为?无论是讽是赞,民间则无此顾忌,清末民初时老百姓私铸当然无所谓了。
理由之三、上述为对上不恭者非民间所为不可,下面的错误或淫秽内容恐怕也不会是官铸所能及。笔者曾在评清康熙20局花钱官铸、民铸问题时说过,康熙年间钱局不是20个,大约应当是21~22个吧,还有巩、西等,无论确切与否,反正不止20个局,何以官铸以20个局称之?难道是清朝时的“一片红”吗?如此错误,倘是官铸皇上怪罪下来恐怕有承担不了的责任啊!另有一些所谓“春钱”,上面图案皆为男女苟且之形,在“男女授受不亲”礼教统治的封建社会里,官铸这些“淫秽”不堪的东西?还有一说是民间子女婚嫁时作为老人赠送新人的“包袱钱”----更加不可理解呢,难道在封建社会的民间,居然有如此为老不尊的父母?所以这些出现错误或淫秽内容的花钱推测也是民间所铸,前者为求工整,后者烟花专供吧?
理由之四、上述所谓官不可铸的东西,民间未必不可铸,表示一种吉祥,表示一种职业,表示一种传说等等,只要在民间有卖点,又不会受到衙门的查抄,大约不会没有人干的。历朝历代的封建统治虽然各有其严重忌讳的事情,但从流传下来的花钱数量和内容分析,估计民间的花钱铸造估计是不大受限制的,其中内容五花八门无所不包,却是各有各的用途或适用范畴。用现在收藏者的眼光分析,其中属“违禁”者也大有之,只是其当时的把玩人群特殊吧?有铸者,有贩者,有买者,交易链维持着不断地铸造和流行,就行啊。
理由之五、从花钱铸造水平而言,更是优劣皆存,分析约美品官铸居多、民铸也有,而劣者多为民间私铸。除了铸造水平、质量的优劣之分外,花钱铸造时的面、背搭配也是多种多样,生肖、八褂、福寿、五毒、山鬼、刘海多图,及各种吉语等,搭配无序无规,可见铸造时随意性很大,根本没有要求或规定,这种情况大约发生在民间铸造时可能性极大。
理由之六、自钱币铸造发行以来,虽然各个朝代对于钱币(流通货币)的私铸问题控制很严,但是却也始终无法杜绝钱币的私铸问题,如北宋时的建炎、绍兴等私铸数量好远远大于官铸数量,清咸丰、同治后私铸货币更是成风。被严令禁止的流通货币尚且如此,不被禁止铸造的花钱又何尝无人铸造或翻铸呢?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自古以来历代花钱实际是官、民同铸的格局,全为官铸是不大可能的。当然,无论官铸、民铸的花钱,都是历史给我们留下的无穷的物质和精神的财富,尤其是各种各样的花钱中,记载着比届时流通的货币更加丰富多彩的内容,天文、地理、书法、诗词、神话、传说、人性、鬼怪、祝福、祈祷、驱魔、人物、吉语等等,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是一种特定的艺术,对于花钱爱好者而言更是一种享受。
纯属个人看法,如有不当,请批评指正。
额外说明:只是为了玩,寻觅是玩,收藏是玩,整理是玩,研究也是玩,所以直言不讳;还有一些想写的内容,此文仅仅为谈起而已,其它未必能成文但作为激励,玩个更有刺激,所以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