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费昂斯釉多蓝绿色,我比较认同的一个观点是为了仿青金石和松石的颜色。这两种宝石在当时非常珍贵,被新月文化区各王国的贵族们用来制作小件的印符和首饰,往往和黄金一起出土。象上图那样的珠衣,如果改作青金石材料,恐怕埃及法老都无力制作,费昂斯工艺的出现正合社会需求。广大中产阶级妇女都可以有一颗象天空一样美丽的松石项饰了,虽然是山寨版的。
作为五六千年前的高科技,费昂斯的生产工艺有个漫长的演变过程。最初是在雕好的滑石胎上涂上费昂斯釉烧制。后来改为用石英砂加水磨成的膏来压模成胎,这样可以一次雕模,批量生产。无论石胎还是砂胎,表面所施的釉是相同的,都是掺入铜颜料来仿松石的青绿色和青金石的蓝色。这种上釉工艺英文称为“Application glazing”,可翻为“涂抹上釉法”。
后来埃及人发明了自动上釉的方法,省掉了手工涂釉的工序,提高了生产效率。在石英砂膏里混入碱,石灰和助熔物,这样烧制出来的产品表面自然会形成一层薄釉。这种工艺英文称为“Efflorescence of glazing”,似可翻译为“失水成釉法”。
到了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埃及中王朝时期,又发明了一种叫“Cementation glazing”的自动上釉的方法, 尝试翻译为“吸附上釉法”。 这种方法在容器放置釉粉,把胎体埋在里面加热,釉粉熔化后变成液态,被多孔的胎体吸附到表面,冷却后就自然成釉。
以上三种上釉方法有一定互补性,失水成釉法工序简单,适合批量生产,但原始的石胎涂釉的方法更适合个性定制或雕工精细的东西。石英砂胎疏松多孔,不适合雕刻。因此,带有精细的定制图文的圣甲虫印珠仍常用滑石制作,雕刻好后再用途抹或吸附的方法上釉,一直到延续到公元前3世纪的托勒密王朝时期。
观察博物馆和个人藏品发现:多数圣甲虫上的费昂斯釉都已经完全变色或脱落;残存的釉色边缘呈渐变效果,从蓝绿色逐渐过渡到白色。我怀疑费昂斯釉会因某种化学反应而慢慢变白。下面发几个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藏品和几个我个人藏品。从那几张印珠的细图可以观察到釉色从蓝绿变白的效果。初学费昂斯,欢迎讨论和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