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原本想着学一会,刚好父亲忙完夜班回来,难得白天有空,便寻思带着我下乡。
暑假回来一个多月,不是在家,就是自习室,乏味的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格外珍惜。
刚进入秋天,天气晴朗,青山白云,美不胜收,我和父亲先去了之前出银元的地方碰碰运气。前几天我家这边下了大雨,不知道能不能冲出点银元。
坡上草一人多高,很好的保持了水土,我和父亲在坡下面找了找,我寻思上去看看,可惜今天穿的短袜,父亲害怕有虫子,固执的不让我上去,我便在下面等着。
父亲在草丛中起伏,我呆着无聊去旁边的小河玩水,权当没白来。
运气不好,一个半小时一无所获,看着快到饭点,我和父亲加紧下乡,等人在街里面吃饭的时候,问问能不能收点东西。
一个老人拿了一把毛票,品相不好没要,在兜兜转转去村里的路上,看着前几天下雨的惨状,道路冲垮,路边的玉米地倒伏,不过大体还好。
路过一个吃饭的人家,闲聊中父亲看到柜子上钉着一个钱,可惜锈大看不清,骨子也不好,没啥意思。
旁边的拐角有个小龛,父亲说是清代的土地,走了一段还看到清代的泰山石敢当。
村子有点清代的民居,残存的土坯与砖瓦诉说当年的往事。问了几户人都说没有古董,我和父亲也无奈,毕竟收了二十年,东西不好找了。
终于开张了。一张炼钢工人五块,二十块钱收入囊中,小时候看到炼钢工人以为是打台球,那户人家还有一个崇重,可惜有个沙眼,也没要。交谈途中,卖家说还有五个小钱,但是不卖,留着自己口含用。到了这个年纪,生死已经看淡了,父亲笑着说,现在准备太早,等二十年后再说吧。
走了一个下坡,父亲叫住马上回家的几个老人,给他们展示这个塑料布之后,一个老头回家拿了一串铜钱,让我们眼前一亮。一个乾隆大样藏在里面,对方爽快的交易,终于没让我俩白跑一趟。
看着时间,街上的人逐渐稀少,山西人午睡早,我和父亲准备回车上面等等,胡乱吃了点方便面,等下午再去收。
小睡一会,去往下一个村庄,看到两个水烟壶,但是年份太浅没买,一个中年汉子把我们叫住,说是山上栽树的时候,从坟里弄了几件小银器。我们这边是太行林区,前几年栽树,搞风力发电机,挖了不少坟,出过不少东西,有过一摞布币,但是不知道卖给谁了。
看银器的时候,小盒子有个咸丰,看着挺漂亮,但是有牛毛纹,价格又咬的紧,只得作罢。
走了一段,看到一个破房子,旁边当地人告诉我们是官房,也就是鞑房,过去流传着八月十五杀鞑的口号,具体也不知道够不够年份。透过窗,似乎有壁画,也看不清了。
一个老头把我们带去了他的家,似乎是孤寡老人,他的一个朋友也跟着过去,院子里码着几垛子柴,为冬天准备。房子里陈设简单,有一个大柜子和一个八仙桌,柜子上面好像画着郭子仪拜寿,年代久远看不清了,八仙桌上面刻着嘉庆十年,父亲觉得买回去没地方放,就没买,只买了桌子上的一个粗瓷瓶,老人说是粪堆上拣的,有一对,自己拣了一个。我们这边垃圾堆叫粪堆。
走着走着,看到清代的木质小楼,清代几处院落,还有两处砖雕,真是漂亮,下面马到成功,上面暗八仙,虎头瓦当,团寿门石一一展示当年的财力是何等丰厚。
太阳西沉,我们结束了地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