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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小就开始接触古钱币了,但真正接触银元还是从2005年才开始的。
我父母都是大学的老师,工薪阶层,小时候没有太多的零花钱,去钱币市场的地摊买麻钱和铜圆的钱大多都是从母亲给的早餐钱省下来的,小时候面黄肌瘦贫穷郎当的我在钱币摊上看见银元眼睛也会冒光,只可惜囊中羞涩买不起,只能看着流流口水。
小学五年级时,刚过完年,便拿了所有的压岁钱冲到去市场买了一枚袁大头,回家以后欢天喜地的天天捧在手里看,爱不释手,就连吃饭、睡觉、写作业都捏在手里。多年后发现这竟是一枚假币,说起这段往事不禁黯然伤神,谁的少年无遗憾。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一转眼长大了。
2005年去四川阆中出差,在一家古玩店里买回三十多枚银元,我感觉自己就要发了,离人生巅峰、财富自由的生活已经不远了。后来拿到北京马甸邮币卡市场去卖,被证实都是假币,连银都不是的低仿品,白白被骗了几万块,几乎是我那时候所有的积蓄,侮辱性极强,伤害性也很大,但我并不气馁,我天生就是那种倔强的、不服输的人。
父母常教导我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知识就会被骗,于是我决定购买专业书籍系统地学习银元的知识和真伪鉴定的技术。我在报国寺的地摊上偶然获得一部宝典——《中国银币图录》,书中有琳琅满目的银币图片,对应的价格和等级,相信很多泉友银币启蒙都是看的这书,书本的质量不敢恭维,黑色的封皮,里面的钱币图片还都是黑白的,有些甚至是拓片,模糊不清,就在这般艰苦的条件下依然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我日以继夜的认真品读着这本小书,可能就连这本书的作者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看得比写书的人还仔细吧。
书中有几百枚银币的品种介绍,但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洪宪飞龙银币,首先袁世凯打破共和推行“君主立宪”这段有趣的历史我是从小耳熟能详的,仅仅82天的短命王朝伴随着袁世凯的帝王梦灰飞烟灭。时间能掩埋过往的岁月,让历史变得虚无缥缈,唯独留存的实物能让后世人深刻地感受到那段历史的真实,“中华帝国、洪宪纪元”这几个大字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为我今后对银元疯狂的热爱埋下了种子。无数个夜晚看着书上的洪宪飞龙银币流口水,惊叹意大利雕刻师乔治鬼斧神工的雕刻技艺,穿着军装的皇帝,带翅膀的中华龙图腾,这种别具一格的创新,打破传统、中西合并的神奇碰撞对视觉造成极大的冲击都化成内心难以阻挡的热爱。我发誓一定要弄一枚真品洪宪飞龙回来收藏。
转年到了2006年,由于去年工作业绩突出,年终又拿到了一笔奖金,对于我们这种爱收藏的人来讲,兜里不能装钱,一有钱就叮当响,不花掉心里难受。
一次跟同学聚会聊起钱币收藏这个话题,同学说他在嘉德拍卖工作,说他们每年都有钱币拍卖的专场。这还是我这么近距离接触“拍卖会”这个词,感觉很新奇。问清楚了最近一场钱币专场春拍的时间后,便每天在家数着日子煎熬般的等待。那时候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不能在网上看预展。由于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嘉德的拍卖会,所以他们也不会给我寄图录。这场钱币专场拍些什么东西完全未知,唯一让我感到有保障的是这种知名大公司卖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假的吧,那时候还不懂评级币,裸币也看不懂,但还好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没有继续去地摊“捡漏”走弯路,搞收藏必须走正道,当你产生贪念时,贪念必将吞噬你。
总感觉年轻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不像现在,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终于等到了5月份嘉德钱币专场的日子,带足了攒下的所有现金大概三万多元忐忑不安地来到嘉德拍卖会,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拍卖会,啥规矩都不懂,找了个客服人员问怎么样才能进去买东西,客服很耐心地为我讲解,说首先你需要办个参拍的号牌。我说那还客气什么,赶紧给我办吧。客服人员把我领到办牌处说请先交三十万押金。我当场差点晕倒,要知道我所有的积蓄也就三万多,这可咋整啊。我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就在这时,我遇到一个人,写戏都不敢这么写,就是这么巧,这位就是我在嘉德工作的同学,他问清楚缘由后带我到办牌处亲自为我担保,又签了字,最后交了两万块押金办到了号牌,拿到号牌后我得到了一本拍卖图录,我抑制住内心的狂热,抖动着手翻阅图录,希望能有我满心期待的洪宪飞龙,越往后翻越紧张,哈哈,终于在很靠后的位置,一整页都是飞龙银币,大概有6、7枚。
由于我去的时间比较早,还是上午,我就坐在场子里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古币拍卖,各种像裤子、像钥匙、像飞镖的古钱币依依呈现在我眼前,令我眼界大开。中午吃完饭,下午才开始拍机制币,铜圆又折腾了半天,然后是地方省龙、中央龙洋,已经接近傍晚才拍到民国币、军阀币,来到第一枚飞龙,原光品相,举了几拍就过三万了,想着兜里那点散碎银两也无法抗衡,失望地放下号牌,后面终于来到这枚有清洗的飞龙了,那时候不懂品相,管它呢,搞品种最重要,几拍之后我中标,加佣金大概九千多元,算着钱还够,于是一鼓作气又拿下一枚带光的飞龙花费1.2万,想着还剩点钱,又买了枚MS64的大头三年花费一千三,这是我第一枚评级币。后来又胡乱地举了几个民国币,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拍场。
我终于拿下了我人生中第一枚大开门的“洪宪飞龙”银币,而且还是连搞两枚,这两枚枚银币伴随了我很多年,是我银币收藏道路上的启蒙爱藏。当时两枚飞龙都是枚裸币,几年后因为买车,那枚1.2万的飞龙先卖掉了,另一枚送P装了盒得个92,再后来看上了品相更好的飞龙,因换藏资金不足,便忍痛也把这枚爱藏卖掉了。多年后想起它仍然是心心念念的,但财力不足的收藏者又有什么办法?总是在舍与得中纠结、挣扎。发图留念吧,老万的第一枚银币啊!
霸泉老万2023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