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幸在华夏上获得一枚半两,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枚残次品,因为其独特的外表,有点“鸡立鹤群”,看到它第一眼便觉得甚是有点意思,或许是祖籍陕西的缘故,冥冥中感觉与这枚半两有着一份特殊的亲近,经过和几位独赏其魅力泉友的一番竞价,最终以一个较为合理“元”分收入囊中。初上手,把玩了许久,11.96克的重量,躺在手心也是沉甸甸的,它古铜色的体肤泛着些油腻,努力强撑着“半两”最后一点的颜面,而看上去又是那么的不修边幅,天生的缺陷注定了它不平凡而又坎坷的一世。看着它让人浮想联翩,特杜撰一则小故事附之,聊以纪念。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冬天,天却格外的冷,漫天的雪花肆意地挥洒着,天与地的界限早已分不清楚,雪在简陋的铸币作坊窗沿上也已积了厚厚的一层。连年的征伐,社会动荡不堪,军饷开支极大,一处铸币作坊五六个工匠被迫坚守着。阴暗的工棚里,鼓风手卖力地拉着皮橐,木炭沁染成黑色的粗手磨的发亮,虽靠近火炉,但干冷的环境里,皴裂的伤口渗出的脓血夹杂着炭灰结已成了黑痂,闪烁的炉火随着橐龠的推拉从坩埚与炉壁的缝隙间冒窜出来,工棚里忽明忽暗有节奏地闪烁着。一旁的制范手赵苣被迫来秦地多年,家中的妻儿已不知生死,常年积劳的原故,不惑的年纪已身形佝偻,缕缕银丝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苍白,他将前几日新置的泥范码放整齐,准备交由年纪最小的痈进行烘干。疽为秦人,生而有疽疾,面颊余有长疤,故以疽为名。乱世中,在这作坊里与身处异国的赵苣处境相似,故而二人亲近些许。单衣下身躯瘦小的疽依偎在火炉边,不肯离开半刻,严寒里,炉火的温暖对于饥不果腹的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满足。沉寂在炉火边的疽随手端起了烘烤不久的泥范交于铸浇手进行铸浇,可能是泥范未干或者气温太低的原因,随着炙热的铜水灌入浇铸口,“嘭”地一声,意外发生了,泥范中的水汽遇到高温瞬间膨胀,泥范炸裂,铜水四射,几人都着实被吓了一跳,年长的赵苣凑近端详了一番,在碎范中夹起了这枚铸坏的半两,又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小疽,不由笑出声来,或许是觉得小疽与这枚半两身世和面相上有着几分相似。几年后,小疽还是因疾先一步而去,赵苣每每想念起,手里总握着这枚半两,见鞍思马、睹物思人,赵苣对小疽的思念也只能寄托于这枚半两钱上了。
注:故事纯属虚构,仅作为纪念,拍照水平有限,图片仍借用华夏官拍图,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