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地摊上的人形形色色,混久了什么脾气、人品都知道。我熟知的人不少,老人那不能称朋友,我以师长对待。我所说的朋友都是年纪相仿最多大我十岁的。但那个年代,年纪轻轻摆地摊为生的多少有点问题,反正不为人称道,说句忌讳的话,但凡正儿八经或有点本事的没人干这个,所以老人多,年轻的少。我与这部分年轻摊主交往也多,因为他们能从外地拿货,久之也算是朋友,但基本就是生意上那种,也会给我吃药。人家也没坏规矩,我是吃亏没辙,因为他们总有好货勾着。
这些人也就慢慢淡忘了,但有位只见过一面的朋友,我一直记得。话说一天,我坐在马扎上看光景,来了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应该是农村的孩子。跟摊主认识,磨磨唧唧和摊主说什么。地摊上也是信息交流的场所,所以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伙子越这样越引起我注意,我仔细听大体这么个意思:小伙子卖给摊主几个自己很喜欢的钱,这次就是来看看它们。我是文学细胞很强的人,一听这个有点意思。摊主不很高兴,小伙子再三说没有反悔的意思,就是看看。磨叽半天,摊主说这几个钱还在这,但大连一位老板要了,下午过来拿货,你看就看吧,反正最后看一回。然后从包里拿了出来。我把眼扫过去:一枚乾隆大样母钱、一枚乾隆中样母钱,黄亮那种(别吃惊,我家乡出母钱)两枚政和什么版我那会儿不懂,但那个精致漂亮永远忘不了,我现在想想也许是原母级别的东西。小伙子看了又看,然后走了。
摊主告诉我:小伙子玩电子游戏,就是麻将机、37机那种,输钱了,把自己喜欢的几个好钱卖了。我起身跟了过去,找个借口搭上话,我问小伙子知道那是什么钱吗?他说:怀疑是母钱,缺钱卖低了。那哥们是高手,一些见解很超前,我们聊了1个多小时,已经过午了,还未尽兴。我说,中午我请你。穿过两条街,一个还不错的饭店,两个菜一荤一素,两份伊府面带汤了,没喝酒。聊天时,小伙子很放的开,吃饭时拘谨了,话不多。临了,我说了一句话:玩游戏不能上瘾,这年纪应该干点正事,不然一辈子就混完了。他没说话,现在想想我有点托大冒昧了。出门后,他给我一个利用背厘阔缘大样,说好钱都没了,就留了这一个带着玩,送哥了,以后游戏不玩了,钱也不玩了,干点事去。一别再没见面。祝愿他生活美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