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铸币使用的是翻砂铸币法,与清朝的铸币方式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清朝存世雕母币有几百枚,而明朝雕母币却是凤毛麟角呢?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是因为黄铜雕母币的表面变化造成的。
任何一种黄铜都会腐蚀生锈的。黄铜雕母币也不例外。明朝距今已有几百年了,明朝时期的黄铜雕母币的钱体上会发生各种各样的腐蚀生锈的情况,其表面原有状态也会或多或少发生变化。其中脱锌腐蚀是典型成分的选择性腐蚀,即合金中活性较强组元的选择性溶解。其表现形态有均匀的层状脱锌和不均匀的带状或栓状脱锌。且黄铜的含锌量大于20%时,在水溶液中锌元素易优先溶解而留下多孔的铜。这些不同形态的腐蚀会改变雕母币原有的光滑表面,形成多种多样非常类似“铸造痕迹”的腐蚀表面。这种腐蚀表面很容易让我门认为钱体上有铸造痕迹。然后用我们非常熟悉的“雕母币否定秘诀”(即钱币表面只要有一点铸造痕迹就可以否定该钱币是雕母币的可能)可以否定所有的明朝雕母币。所以,明朝当然就没有黄铜雕母币了。这样看来扼杀明朝黄铜雕母币的罪魁祸首是“黄铜腐蚀”。
除此之外,扼杀明朝黄铜雕母币的凶手还有一个,那就是“雕母币否定秘诀”论。因为“雕母币否定秘诀”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其忽视了肉眼是根本无法区分“腐蚀痕迹”和“铸造痕迹”的。所以导致把有些“腐蚀痕迹”看作是“铸造痕迹”,否定了明朝时期的黄铜雕母币。然而,历史从来不是由否定去考证的,历史永远都是用发现来证明的。
那么黄铜雕母币上哪些特征可以作为区分铸币的依据呢?其实,黄铜雕母币上有很多特征可以作为鉴定雕母币的依据。我们可以把黄铜雕母币的特征大体分为三类,包括黄铜成分特征、钱体形状特征和雕刻痕迹特征。
1,黄铜雕母币的成分因其是手工打凿雕刻,又要具备印范功能,必须满足以下三种特性:可供手工打凿的冷塑性、可供手工雕刻的易切削性和可抑制印范挂沙的光滑性。在黄铜中只有单相铅黄铜可以同时满足这些特性。理由是单相黄铜有良好的冷塑性,可供钱币匠人手工打凿圆形钱体坯子而不破损;铅元素会使黄铜变得更易切削,加入黄铜中会使钱币更容易雕刻;铅元素在黄铜中有润滑作用,加入黄铜中可使合金变得更光滑、可以抑制印范挂沙。所以,单相铅黄铜是黄铜雕母币的必选材料。又因单相铅黄铜不能热加工,即不能铸币。所以,单相铅黄铜材质可以作为鉴定雕母币的依据。
2,黄铜雕母币的形状有钱体不圆、薄厚不均匀的现象,其表面还会有捶打过的现象。理由是黄铜雕母币的钱体坯子是手工打凿而成。之所以说雕母币是手工打凿,是因为手工打凿属于冷锻加工又称冷体积成形。冷锻加工的最大特点是尺寸精度高、表面光滑度好。而雕母币又是对尺寸大小和光滑度有严格要求的。手工打凿钱体坯子会出现钱体不圆、薄厚不均匀现象和捶打痕迹的。比如用一团面手工拍打成一张规定大小、薄厚均匀的圆饼是很难的,很容易出现不圆、薄厚不均匀的现象,甚至还有可能留下击打痕迹。同理,制作难度更大的钱体坯子,也会出现这些现象。所以,钱体不圆、薄厚不均匀和捶打痕迹可以作为鉴定雕母币的依据。
3,雕母币的钱体上会有雕刻痕迹。理由是顾名思义雕母币即雕刻而成,钱体上必定会留下雕刻痕迹。当然,雕刻痕迹的表现形态是不一样的,包括有刀痕、棱角线(或分割线)、光滑平整的侧壁、光滑的地章、败笔、外郭内环不圆等多种痕迹。这些雕刻痕迹也可以作为鉴定雕母币的依据。值得注意的是铸母币上也出现这些雕刻痕迹的。
综上,有很多特征是可以作为鉴定黄铜雕母币的依据的。然而,用所谓“铸造痕迹”去否定雕母币的方法是不恰当的。只要正确运用雕母币的特征作为鉴定依据,必定会挖掘出曾经被否定的明朝黄铜雕母币的。
下组图是一枚用成分检测法鉴定的明朝崇祯通宝背监五雕母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