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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那年我19岁。 当时的小县城是一个非常破旧的样子,满街上灰头土脸,街道很窄,飞奔而过的不是汽车,而是三个轮胎的偏三轮,就像现在的抗日剧里鬼子开的那个绿皮三轮摩托车。 赖斯儿右手一招,一辆飞驰的三轮戛然而止。 “赖哥,去哪?” “去车站旧货市场。” “好咧!” 赖斯儿在当地知名度很高,是我“道”上的大哥,这个道不是黑道,是藏道。但是对于赖哥来说,那是黑白道通吃的主儿。 赖哥出身于60年代末,当时,正直闹荒的艰苦年代,他是家里的第五个儿子,在他没出生多久,他爹就因为矿上出了透水事故葬身坑底,一下死了十几人,全是村里的百姓,矿是村长承包的,那是村里的有名的恶霸,硬是一家给了百十来元了事。村里的百姓聚集起来,到镇上、县城闹了几回,都被政府人员拉了回来,并有人放了狠话:你们也不瞧瞧,村主任的儿子如今是副县长,你们要是再到县委闹事,小心你们的胳膊、腿!后来,他娘一把泪一把汗地操劳,还没等把五个孩子拉扯大,也撒手人寰。 赖哥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他的叔叔伯伯们告诉了他爹、娘过去的事情,赖哥当时气得脸色发青,嘴里吐出了两个字:等着! 再后来,赖哥在工地上帮人搬砖,工地上七八十人,属他搬的数量多,别人到树荫下乘凉的空,他还在那里搬着,不为别的就为多赚那点工分。搬了几年砖,赖哥的胳膊上满是肌肉,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黝黑黝黑的光芒。记工分的队长是村长家小儿子,有一天硬是给他少记了十几分。赖哥去找他,那小儿子死不承认,还以鄙视的口气叫嚣:有本事你别在这里干,你个球样,和你爹一样都是受罪的命!赖哥气不打一处来,积攒心头的怨恨,顿时爆发出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青砖,朝着那小儿子头上就拍了下去。事后,那小儿子算是抢救及时捡回来一条性命,落下个半身不遂。可是,赖哥终究因为杀人未遂,进了班房,一蹲就是十五年。 等赖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990年。刚刚经过动乱的山河正迎来前所未有的朝气。赖哥看看人们的肤色不再是黑却黑却的了,男人们都穿上了花花的衬衣,女人们都是格子的裙子,不再是之前的样子。 赖哥终究还是要吃饭的。靠着他踏实肯干的劲头,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工地上拉水泥的活。在工地上干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工头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赖斯儿,你在这里也干了快一年了,今儿哥给你说件事情。” “哥,你说,我还不是全仗着您吗!” “赖斯儿,在这工地上毕竟还是受苦啊,你说累死累活地,一年能赚多少?还不就那几千块钱?你过来!” 赖哥低下身子,走到了工头的跟前,把耳朵竖了起来,凑到工头的嘴盘。 “今后啊,你跟着我,保准发财!”工头四下里瞟了几眼,低身说道。“咱白天在工地上,晚上跟我出去。你说咋样?” 赖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这一段时间,全凭着工头看重他,心想,这是好事啊,就忙点头,“行,工头,你说咋干就咋干,听你的!” 后来,赖哥干得什么活,有一次在酒桌上喝多了,他偷偷地告诉我,“你猜什么活?你小子做梦都想干的活!” “什么活啊,到底是,哥,跟你几年了,你也没说过一句实话!”我也有些酒话。 “小子,哥今儿告诉你,那年我跟上工头,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去西山的坡上挖蘑菇。” “挖蘑菇?蘑菇还用得着你晚上黑灯瞎火地挖啊?” “你看你看,不懂了吧,一边歇着去,乳臭未乾的家伙!”赖哥随手抄起酒杯,2两白酒一口进了肚子。 我当时虽然不知道,挖蘑菇是什么意思,但是隐隐感觉到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再到后来,随着我对这个行当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了挖蘑菇那是摸金校尉的行当——盗墓! 自此,赖哥的手上总带着几件到代的物件,什么带钩啦,玉佩啦,钱币啦。赖哥虽然是做挖蘑菇的,但是悟性极高的他尽然开始了边挖边研究,成了道上久负盛名的行家! 赖哥好酒,爱女人,爱古玩!他曾和我这样说过:在这世上,真没有什么留恋的,给我一壶酒,一个女人就足够了! 赖哥上车的时候,左手还挽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穿着粉色的薄纱上衣,腰间系了一根红色的带子,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喇叭牛仔裤。我在盘边看着,这姑娘的皮肤真白啊,真是能挤出水来。 赖哥搂着那姑娘挤在了三轮车的前面面包状的盒子里,然后叫我坐在司机的后座上。赖哥的手不时在姑娘身上揣摩着,我歪过头不敢看他们,但是忍不住还是瞥了几眼,心想,这姑娘真是水灵啊! 不一会,来到了县城的旧货市场。远远望去已经有十几个摊位了。 赖哥每周都会来这个旧货市场转转,他从不买货,他只是来这里观察,看什么东西行情好,什么东西能卖上好的价钱。他总会在一个个摆满老货的摊位上逗留几个小时,一件件地细细琢磨,慢慢与晚上的“蘑菇”做对比。 赖哥爱酒,常常喝的酩酊大醉,喝多之后嘴里常念叨着,爹、妈,我去看你们,看你们啊,说着说着,就哇哇地躺在地上大哭起来。 赖哥喜欢女人,他的女人总是一个换一个的,他的钱都花在了酒和女人身上。 赖哥喜欢的事情,总是不断地重复着,从来无所顾忌。直到有一天,他咳嗽不止,口吐鲜血! 住院期间,我去看他,他瘦削的脸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两鬓也出现了白发,只是病痛并没有削弱了他的斗志,眼神还是那样坚定。输液还不忘和我开玩笑:现在给我一个女人,我他娘的送你一个泰和。 我陪他笑着,可是心里却流下了泪水,他病了,但还是当年的那个赖哥。 不久,就传来了赖哥去世的消息,我来到他的墓碑前,默默地摆上一枚太平钱,心里祝福他:来生平平安安,再不要有任何祸事了。 [size] (2018年11月27日晚)注:本文图片来自网络,与本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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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不去天涯论坛讲故事可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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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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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看完了
信誉较好(2016-2-2提升)19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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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貌似对不上
身份证已确认:边晓翔 安徽省合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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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故事本来就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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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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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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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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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