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古越遗风君》
中华人民共和国六十年五月二十八日,就是全国古钱币联盟QQ群为前日遭副团长诓骗而受害的古越遗风君开讨论会的那一天,我独在群中徘徊,遇见空气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古越遗风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一篇檄文”。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再写一点罢;古越遗风被骗前就很爱看先生的帖子。”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编写的帖子,大概是因为往往有始无终之故罢,流行一段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沉底迅速中,毅然看完了我所有帖子的就有他。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受骗者毫不相干,但在旁观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因果有报”,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无数受骗泉友的控诉,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马甲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来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受骗者的帖子。 真的泉友,敢于直面卑劣的泉商,敢于正视泛滥的假币。这是怎样的受骗者和卑劣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奸商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骗局,仅使留下被锁的帖子和微漠的无奈。在这被锁的帖子和微漠的无奈中,又给人暂得侥幸,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交易。我不知道这样的交易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园地交流;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古越遗风购买副团长的陕钱也已有数日,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在无数被骗的泉友之中,古越遗风君是我的好友。好友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不是“侥幸未受骗的我”的好友,是为了诚信而呼喊的中国的青年。 他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去年秋初咸丰大钱日渐火热,购买者越来越多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就是他;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已经是我与他交易一枚源百,相互交流之后了,我才告诉我自己,说:这就是古越遗风。其时我才能将ID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不为行情所屈,敢于不吝重金购买泉品的泉友,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桀骜锋利的,但他却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待到共聚于QQ群之中,每日交流之后,他才始来看我的帖子,于是回帖的次数就较多了,也还是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待到咸丰大钱涨势日渐失控,往日的泉友迫于能力有限,准备陆续引退的时候,我才见他虑及泉友情谊,黯然至于泣下。此后似乎就不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是永别了。 我在二十七日早晨,才知道园地又出现交易纠纷;中午便得到噩耗,说副团长竟然虚标直径,坑蒙泉友,而古越遗风君即为受骗者。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某些泉商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卑鄙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古越遗风君,更何至于无端在园地中受骗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陕百大钱的直径。还有一枚,是当五十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欺骗,简直是蓄意,因为卡尺上有明晰的数据。 但副团长就有话,说之前所报数据“准确”!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古越遗风是无理退货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众多泉友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退货,就在沉默中灭亡。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古越遗风君,那时是欣然购买的。自然,购泉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副团长处上当了,说58,实57,已是巨大的差距,只是没有缺陷。同买的陕五十也过了尺,数据同样不足,刚愈50,无奈;心存侥幸的古越遗风君又换尺重量,也同样,陕百57,陕五十50,无话可说。但他还幻想退货,副团长给他传来言辞狡黠的短信,于是暴怒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古越遗风君确是暴怒了,这是真的,有他呼喊的言辞为证;看似大样的陕百陕五十实不足径,有卡尺的数据为证;只有无比卑劣且狡黠的副团长君还在电话里狞笑。当一个泉友从容地转辗于卑劣者所特有的骗局的伤害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卑劣泉商的知假贩假的伟绩,不轨泉贩的隐瞒缺陷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丝绝望抹杀了。 但是少数的卑劣泉商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兜里揣着正直泉友的血汗钱…… 时间永是流驶,园地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泉友,在园地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马甲以灌水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马甲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孤独的呐喊。泉友的控诉恶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投诉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个人。 然而既然有了投诉帖子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泉友;师友,同好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感叹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某些泉商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骗人者竟会这样地无赖,一是推脱手法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正义的泉友受骗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正义泉友的控诉,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骗局中互相支持,虽得罪卑劣泉商亦不畏惧的事实,则更足为正义泉友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天,而终于没有不了了之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受骗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旁观者在被锁的帖子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泉友,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纪念古越遗风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5-29 10:40:14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