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三、五人或是询问老纸币分分钱的价格,或是询问老酒的价格,甚至一个胖子指着一旁的一个瘦子对老板开玩笑说:“把他当了,值多少钱?”
我心头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指着铜钱问老板道:“老板,你收到铜钱没有?”
老板打量了我一下,用明显带有北方口音的普通话道:“你喜欢古钱币么?”
“当然,是个业余爱好。”我说。
老板嗯了一下,说:“有,但不多。”说完从挎包里掏出六枚钱币,四枚小硬币,两枚孔方兄。老板挑出四枚孔方兄递给我,我仔细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只见有一枚康熙中央局,一枚雍正云局,两枚小乾隆,分别是宝昌和包晋。那枚康熙中央局我一眼就看出是地摊货,见那老板郑重得看着我,我心头嘀咕:“老板不懂行?还是他认为我不懂行?”为了验证这个疑问,我抱着赌一把的心思,心想:“我姑且说一下,如果赌赢了,或许能拿下四爷;如果老板懂行,那就算了,反正这四爷品相一般。”
于是我直截了当道:“老板,你这康熙不对啊,一眼地摊货。”
“不对么?我还以为是对的呢,我对古钱币不怎么懂,主要收老酒。”老板倒挺实诚,一句话就承认自己不懂古币。
我心头放心了大半,至少他不会漫天叫价。
我取出四爷,开门见山,问道:“这个雍正怎么出?”
老板愣了一下,说道:“你也是同行么?喜欢老物件?”
我笑道:“我只喜欢古钱币,这是我的业余爱好。”
老板果然不愧是跑江湖的,他知道卖给我这种人利润无法实现最大化,便开始推辞,说他不卖,要发给他一个朋友先看一下。
我见状开始声东击西,问道:“老板口音是北方人么?”
“我河南的,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后面有东西了再交流。”老板取出手机。
我顺水推舟,加上了老板的微信,笑道:“现在一线地皮越来越难刮了,你在乡下这种老铜钱难收了吧。”
老板随口道:“是啊,现在东西少了,不好收了。去年我收到一个大铜钱,拿给我那个朋友看,最后一千五给了他。”说完翻开手机让我看,我瞧了一眼是一枚星月宝泉当五十,品相中上,随口道:“去年的行情,这东西至少都得两千,你那朋友不厚道啊。”说完,我实在太想拿下四爷,于是又说道:“这几枚铜钱让我再看看。”
老板见我确实喜欢,再次取出递给我。鉴于上次我买的那枚黄亮山底隆裂了一道缝,吃一堑长一智,我仔细查看四爷,特别查看了穿口,见没有牛毛裂,又一次动之以情,问道:“老板,我是真心喜欢这枚小钱,遇见你也是缘分。自从来到这种小县城,古玩店倒发现了三家,可在路边摆摊这种,你还是第一个。你就出给我了吧,大家交个朋友,微信也加上了,往后多多交流。”
老板见我说得诚恳,便道:“你说能出多少?”
我心想,出几十块吧,显得太小家子气,适得其反,出太高吧,品相也就如此。在沉吟片刻后,我道:“老板,你卖多少?”我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套路——见价还价。
老板说:“你直说吧,我也不懂行情。”
我见老板也爽快,立马右手食指、拇指作个¥¥¥型,接口道:“八十!”
老板犹豫了,取回三个钱,道:“我们后面再交流吧,这三个东西我让我朋友再看看。”
眼见这笔买卖就要黄了,我道:“算上两个小乾隆,三个一起出一百!”
老板还是摇摇头,和别人随口搭话去了。
我最后孤注一掷,斩钉截铁道:“一个雍正,一百!”
老板想了想,道:“行吧,你拿去吧,看得出你很喜欢这东西,我拿着也没多大用处。”
原本我想三个小钱一并买上的,可俩乾隆确属一般,没多大价值,万一我出十块一个,老板急眼了一个都不卖我了,那就没意思了。我微信转完款,说道:“谢谢老板惠让。”
“客气了,我们都是生意人,大家合作共赢。”老板说的也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