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岛屿钱和中国大陆的关系
大家想必知道,日本的和铜开弥,朝鲜的乾元东国,越南的太平兴宝,都是多多少少以中国钱为范本而铸造的,之后才开启了本地区的王朝年号钱铸币历史。铸钱这件事情其实是经济货币化的一个产物。简单点来说,货币化之前,是在以物易物。如果再考虑到日本,朝鲜和越南的各自国家主权独立史,大家会发现与他们的第一枚铸币的历史时间点事多多少少重合的。
对于南洋群岛来说,文明的形成时间是相对较晚的,如果我们聚焦在之前提到的e这个区域:马来半岛出现的第一个统一的主权国家应该是16世纪初的马六甲苏丹国(Melacca Sultanate), 印尼群岛出现的第一个统一的主权国家是7世纪的室利佛逝(Srivijaya),这个国家在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已经衰落了。菲律宾群岛出现的第一个统一的主权国家应该是14世纪的苏禄苏丹国。(请先暂且这么理解)
我们姑且以一种很粗犷地视角来看这个问题,分16世纪以前和16世纪以后。可以笼统地认为,南洋群岛在16世纪以前没有自己本地铸造的货币,而16世纪以后则开始出现了本地铸造的货币。南洋群岛在16世纪以前没有自己本地铸造的货币,而随着自7世纪以来大量广东福建及沿海诸省的移民因为战乱或种种其他原因漂洋过海而扎根南洋,并在之后搭建起了南洋与广东福建两省的贸易路线开始贸易,一部分移民的后代转化为“土人”,而更多的移民开始加强这种横跨南中国海的联系,便带动了整个南洋地区的经济向成熟发展(例如有了种植胡椒,在雨林里采集中药,贩卖南洋群岛的木材,种种经济活动)。
因为有了相对成熟的经济,于是需要从以物易物过度到以货币进行支付和储值。这个时候,因为南洋群岛在当时的金属产量普遍比较低下,造成了以铜作为货币的东亚经济体对其进行补贴,补贴的形式就是输出铜币。当然这种输出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宏观地看,南洋群岛其实是支付了更多价值的物产才换来了这些铜钱的输入。
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随着铜价在南洋群岛的高涨,进一步造成了中国大陆铜钱的净流出。简单点来说,这是一种铜的贸易,这种趋势从南宋开始出现,一直持续到了明朝,直到清朝才开始缓解。(之后等我有时间会补充一些具体细致的材料)
那么回到岛屿钱这个问题上来看。大家可以理解一点,从7世纪到16世纪,在长达1000年的中国铜钱净流出南洋群岛这个过程中,先流出的一定是正规铜钱,先在南洋当地经济体内流通的也是这些正儿八经的铜钱,XX通宝之类的中国年号钱。但是随着这1000年中,中国不断的封闭开放封闭开放及制定的某一时期铜流出管控教强或某一时期又放松管控的政策变化,导致流出的量也有波峰和波谷的变化。另外,在南洋当地建立了以方孔铜钱作为代表的货币流通体系之后,当地便出现了伪造,因为当中国输出铜价太贵时,当地如果急需,则会开始自己动手,试图利用当地能找到的金属,来铸造类似中国钱的货币,于是,岛屿钱便产生了。
最后,16世纪以后,南洋群岛自己铸造的货币会不会像越南,朝鲜,日本一样带有严重的中国烙印呢?一定会,但因为此时南洋群岛已经完全伊斯兰化,所以文字全部变成了阿拉伯或波斯文,但也有一些是古老的爪哇文(一种印度文字的变种)。请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