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在荣宝斋鉴赏书画
启功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就拿我尊敬的张效彬先生来说,他是我的前辈,他在当时的鉴定家中是公认的权威,我们都很尊重他。他晚年收藏了一幅清代人的画,正好元代有一个和他同名的画家,有人就在这幅画上加了一段明朝人的跋,说这幅画是元代那个画家的画。
启功画作
我和王世襄曾写文章澄清这一问题,张老先生知道后很不高兴。再见到我们的时候用训斥小孩子的口吻半开玩笑地说:“你们以后还淘气不淘气了?”我们说:“不淘气了。”大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这虽然是一段可入《世说新语》的雅趣笑谈,但足以说明“挟长”、“挟贵”的现象是存在的。
启功与王世襄
“挟贵”、“挟长”的要害是迷信权威,而迷信权威也包括对某些著录的迷信。启功还讲过一件趣事:清末大臣、金石学家端方(午桥)写了一本《壬寅消夏录》,他一直想在书前放一张最古、最有份量的人物像。
赵孟頫《双松平远图》局部
这正中蒯光典的下怀,这本是一张假画,他本来就想利用端方并不真正懂行,而著录书上又有相似的记载来骗他的。于是蒯光典大大方方地挑了一张赵孟頫的《双松平远图》手卷,他说:“我就要这个”,端方当然很舍得。后来这张画又被张珩买走,他当时住在六国饭店,我去看他,他特意拿出这张画让我看。
启功书法:自作诗
后来我在美国一家博物馆看到这张画,实在不行,它贴在木头板上,上面有很多题跋,但假的居多,只有宋人的一个账单是旧的,记载此画在当时流传过,但并不能说明它就是尉迟乙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