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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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点55分
没有听到下课铃声
孩子们，在一楼大门
下了战场般走出来
十七八的天性
被废弃的体育音乐美术扼杀
都想努力到最后的高处
政的治美学意义是率
我习惯在学校大门口偏左下位置等孩子
看到他接近我
我转身往回走
他跟在后面渐渐追上我
这个过程我想象成接力运动
他追上我比我高一点个子
我照例问他
今天学习态度怎样
他不吱声或是喉音支支吾吾
我理解我曾经的问题
我们并肩走过一条小路
这样的机会还有一年
我开始珍惜这些微妙的时光
而我会尽量陪着他
我想小时候跑四百米接力
跟着跑了一段接过棒
我知道从前和未来
关系很近
我会换个话题
今天不买吃的啊
爸，等我一会儿
孩子有了气色
我看满天星星如蜜
并深陷其中

确认

雨后天晴得吊诡
一阵风没来
云又上了脸
挤出几滴雨水
风又展开眉头

三只麻雀
挤在石头墙上
两枝狗尾草的尾巴
探到墙腰
麻雀似攀岩
互相鼓励
配合翅膀扑闪
燕子转身式
快速叨了几粒草籽

三只依次
另外两只照顾左右
它们的危险不在脚下
雨还要来
趁此短暂
三只麻雀
两只狗尾草
在石头墙舞蹈

阳光落在那里
像一小块镜子

山雨欲来

照片里的孩子，在向我演示防雨模式，这里还没有被游客骚扰，随便坐在哪里自由搭话，孩子似乎不讨厌我，他还不知道有坏人。

昨天天阴着
风翻动树叶
哗哗的水声
打开又和上

苍蝇绕着狗窝晃悠
它们对雨是先知
这儿有熟悉的屋檐瓦角
有宽敞的屋子
这里是家

院子上面的天空
乌云忽高忽低
有时在香椿树顶
化成一缕兰烟
旋即散了

昨天是父亲节
我想说些什么
又能说些什么
院子里没有什么高尚的话题

一小撮狗尾草
每天摇着尾巴偶尔露出呲牙的白光
由此我想到了献媚和狰狞
想到眼睛和牙齿
我不具备这些

放弃选项
山城三面环抱
今天下午远近山逐渐朦胧
像烟雨里的泊船
今天是端午节
粽子艾叶龙舟在远方
早上后背疼
怀疑风湿贴了膏药
人冒着中药味道
香包平和李时珍偿百草

素是眼里的世界
放了油盐放了猪肉
加了一点非分之想
做出了以上这些行

山雨躲在山里
羊倌赶着羊
往山下跑时
天就黑了

静坐
海枯石烂以前
磨平的石头出水
似乎在等
鸟在它的额头
疏开它的发际线
它年轻的模样
藏在荒草里
注视着薄意的人间
透明的事物不需要分享
隔着一场雨过的岸边
石头秩序良好
大小错落险而不恶
太阳升起来
浑圆滚热的夏天
冒着热气
石头眯着眼睛
打着瞌睡
像有人形的佛

今夜窗外
乌云裹着雷声
闪电张牙舞爪
屋檐滴下几条水流
像苍老的牛
雨季交出的春天
青青的绿草
已不重要
天黑沉下来
我走出屋子
外面蚊子很多
它们喜欢低气压，潮湿
在将雨时候
寻找血
我顺路走向夜的深处
十指与黑暗相扣
我头顶的一场雪
是我年轻时

走失的雨


扬场

风没有带走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

病房

儿子蹒跚时
走路摔倒了
回头看我
我没有理他
装着看路边的丁香
他笨笨的
拱了起来

病床对过
父亲血栓
儿子才工作
请假回来照顾父亲
翻身，喂饭，接尿

我过敏体质
躺着打滴流
脱敏，消炎
孩子在高中上学

看着对过的父子
两个身影模糊在一起
想我可能的以后
想及此，便心生慈祥




北窗


夜空空荡荡
凝视倒流的事物
浸在黑色里的声息
我试着去还原或是重新编织
一只小鸟轻盈的羽毛
窗帘没有拉严
窗户虚掩
窗棂上壁虎身影一闪
北窗忽然开了
其实知道是风
还是要看看窗外